第77章 第七十七場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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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寒雪原極其苦寒之地, 常年大雪綿延, 積雪不化, 少有人煙，但雪域中常有雪妖出沒肆虐，騷·擾邊境百姓。
有一家族名為雪家, 世代修習劍法，駐守雪域。
五年前雪妖肆虐，雪家損失慘重，雪家當時的家主隕落，本以為就此沒落, 沒想到雪家大小姐雪無雙煉成家傳絕學——無雙劍法, 當真沒有愧對名字裏對她的期待。
雪無雙以一劍之力守住雪原，之後的一年裏, 在江湖上挑戰各路成名已久的劍客，那些人無一不敗在她的劍下, 成就了她無雙劍仙的美名，那年她剛剛十九歲。
後來五年，雪無雙在江湖上再無消息，前往北寒尋她挑戰之人，都沒有見過她的蹤影，雪家人也說不清她去了哪, 便有傳言說她已經隕落,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小小的竹屋得以相見。
沒想到, 雪無雙竟也是靈鴿門中人。
倒也沒人懷疑這女子冒名頂替, 那同樣是大宗師的修為做不了假，如此高手的驕傲也絕不會去冒充別人，再者她腰上掛著的名劍無霜也做不了假。
見眾人都有些緊張，雪無雙挽了衣袖，束了頭發，端正入座後，緩緩道，“不必緊張。”
她似乎很想說點什麽緩和氣氛，但明顯腦內儲蓄詞匯量不夠，很快就放棄了，專心等待開飯。
被她身上的寒氣一凍，也只有慕容玖還能笑容如常的與之搭話。
葉止殺看著她，心中暗道，這亡國小公主也是個人才，也就因為窺探了對方的經歷，她才受到了啟發，想出了很多有趣的點子。
若這樣的人成為女皇，不知人間又會變成什麽樣？
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過，慕容玖是個很有趣也很少見的人，少見到葉止殺覺得珍貴，所以她不會幹涉對方的人生軌跡，而是想看看她自己到底能走出什麽樣的結局。
終於唐師兄最後一道菜上桌了，一大堆人圍坐在一起，吃的最專心的就數這位北寒劍仙。
她動作看似慢條斯理，但速度卻詭異的快。
朱婆婆道，“無雙常年駐守雪原，那裏物資匱乏，不比中原食材花樣多，如今也是受我之邀再赴中原。”
唐師兄小聲說，“那多留些日子不好嗎？”雪無雙說，“雪原離不開我，雪妖自雪域而生，生生不息，斬殺不盡。五年來我與上任雪妖王，一直被封印深淵之下，我功力有成，才得以重返人間。
但這不代表結束，很快會有新的雪妖王誕生。”
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靜默，她寥寥數語透出自己五年的蹤跡，聽起來如此簡單，其中苦楚恐怕只有自己知道。
鬼魅又何嘗不是如此，但常年駐守那麽苦寒的地方，雪家的毅力也是可敬可嘆。
【最諷刺的是，你們當中還有一個大魔頭混入其中】
【看了半天，這唐師兄和雪無雙是大魔王小號嗎？
前者還好說，後者有名有姓有家族，還在江湖成名已久，不會又是被忽悠瘸了吧？】
【這件事大魔王讓鬼王去幹的，小慫包鬼王有這個本事嗎？】
【忽悠瘸啥的，我還是對渺渺更有信心】
【不會吧，難道大魔頭一人飾四角？】
葉止殺擡頭，看到空中只有她看到的金色字體慢慢消失，是《命運之書》讀者留下的書評，只是她總有看不到的，所以更喜歡直接通過書本的形式看。
對於讀者們的疑問，大魔頭嘿嘿一笑，她對自己這手安排很是滿意。
唐師兄和雪無雙當然不是她的分·身，羞澀的唐師兄其實就是鬼王，他對著葉止殺天然慫，哪怕分·身也一樣，所以完全能本色出演一個對長輩畏懼，性格羞澀的從心青年。
而雪無雙她的身份是真的，只是這人真的可以說是紅顏薄命，天妒英才。
她少年成名，卻在與雪妖王對峙時摔下懸崖，屍體被冰凍近乎五年。
葉止殺對鬼王的能力持考驗和鍛煉的心態，所以根本沒有指望他短期內能把人忽悠過來，因此分·身朱婆婆一直在江湖中，搜集曾經有才名但很快下落不明的俠客。
他們很多都已經隕落在不為人知的地方，葉止殺的目的就是挑幾個合適的，再化出幾個分·身來給自己的門派充數。
本來她把雪無雙當成其中一個目標，得知她在雪原深處失蹤時，就放開神識找了一圈，還真就找到了她的屍體。
於是葉止殺只好不辭辛苦地湊了一些殘魂碎片，將碎片融合了一個整體，塞進了雪無雙的身體裏。
現在這個雪無雙，是一個全新的雪無雙了，她將繼承前一任雪無雙的記憶，代她繼續前行。
這種信念的傳承是多麽的可貴，葉止殺都感動的有些熱淚盈眶。
【自己感動自己可還行】
【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雪無雙了，我現在是你鈕枯祿·無雙】
【後退，我今天就要給大魔王剝一筐橘子】
【今天也是真誠感謝大魔王用演技維護世界和平的一天】
【這個世界是真慘，我原本以為我追的一個靈異直播裏，那個世界的人民群眾就很慘了，現在我才明白，什麽叫活在地獄裏】
估計葉止殺這段想法又傳到了《命運之書》上，她又看到不少吐槽她的書評。
她沒著急去看書評，沈思著接下來的計劃。
雪無雙只是個例，但能少開幾個小號也不錯，還有自己現在的身份也需要一個契機升級。
主角升級的原因無非就是經歷什麽生死劫，或者失去至親至友，還有一種就是到極其危險的地方主動磨練自己。
葉止殺記得之前為了能更好的演戲，還看過這個世界很多地理人情方面的書籍。
雖說這個世界危險的對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處處是絕地，但也有很多禁區是絕頂高手也不能踏足的。
葉止殺決定從中挑一個作為自己升級，不，是突破的場地。
哪個好呢？這個聽說近二十來年了，去了的百人之中只有一人回歸，這個更猛，連屍首都找不見。
葉止殺托著腮陷入了糾結中。
【這不就是我們想出去吃飯，然後陷入選擇恐懼癥時的樣子嗎】
＊
夜晚，眾人皆無睡意，盡管他們每個人經歷的風浪都不少了，但都沒有覺得像今天這麽刺激過。
何況劍仙就住在隔壁，哪怕她失蹤五年，名聲也不遜於當年，實在是因為那是一個傳奇啊！五年太短，還不足以讓江湖磨滅她的傳奇。
相對來說慕容玖的心境就平和很多，她這半生……好吧，她這個年紀說半生有點早，總之她經歷了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會經歷的變數劫難，以至於面對很多事，從心底裏都生不出太多波瀾。
她要考慮的是魔王現世的事，根據朱婆婆所說，靈鴿門中的預言師做過預測，魔君會在三年內蘇醒，而這個三年內並不是說他就真的會老老實實的再睡三年，而是指這個時間段內他隨時會出現。
葉涼的說法，也印證了這一點。
魔君的實力深不可測，揮手間就能瞬間毀滅一座城池，確實讓人憂心，但集世間高手去誅魔，未必沒有獲勝的把握，但到時他們應對的不只是魔君，還有隱匿在世界的其他魔族。
慕容玖思索著，將自己所研習的陣法再改進，希望能在今後的戰鬥中發揮更大的作用。
唯一值得高興的是，此次秘境之行收獲了關於陣法的秘籍，上面記錄了很多陣法都可以推行到民間加強防禦，對她也有很多啟發。
她緩緩停下步子，伸手摸了摸院中種著的月季，然後回頭迎上來人。
“這麽晚了，還沒休息。”
雲朵垂眸，“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，有點睡不著。”
慕容玖也說，“是啊，確實多的讓人喘不過氣，不過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雲朵點了點頭，慕容玖看著她的神色，說道，“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？”
“我啊……”
雲朵似乎也不知道答案，“你呢？”
“自然是要回碧水城，長老們本就嫌我整日在外跑，從我做副城主一直嫌到了城主。”慕容玖笑了笑，“如今大劫將至，我得回去做下安排。
我也很想邀你們一同回去。”
她頓了頓又說，“江湖漂泊，何處是家？至少我在的地方，能夠成為你們疲累時的歸途。”
雲朵怔楞了片刻，嘆了口氣，“你若是男子不知要讓多少姑娘動心。”
“我只是說了我心中所想。”
慕容玖淡淡一笑。
雲朵想了想，緩緩說道，“我從前……和現在不太一樣。”
豈止是不一樣，簡直是判若兩人，讓自己都覺得陌生。
“那時的我對未來很迷茫，也沒有太多要求，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，祈禱災難不要降臨，又覺得它很遙遠。
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改變我一生的人，他在我的眼裏優秀的像是在發光，我崇拜，向往，尊敬，支持著他，因為他所做的事，是我渴望卻做不到的。
後來……我發現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，比起被騙，信念崩塌才是最讓我絕望的。”
雲朵說到這似乎是說不下去了，她對慕容玖笑了笑，“你別看我現在這樣，以前也是做過協叢女官的。”
她的笑意很快淡去，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，她現在即使笑著也總有種揮之不去的冷意和銳利。
“後來我發現一個讓我心生敬佩的人，當然應該說不止一個，但有一個人很特別，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過去的理想和信念，和我不同的是，那個人在用自己的力量施行守護著這一切。”
雲朵註視著慕容玖，秘境幻陣的影響對她很大，她在最初的考驗過後昏迷了，或許當中又出了什麽差錯，以夢的形式看到了其他人在幻陣中的經歷，有葉止殺少年時枯燥而艱苦的訓練，有渺渺幸福與苦難摻半的童年，自然也有慕容玖那覆雜的國仇家恨。
別的感慨且不必談，至少她是個有擔當有仁心的領袖。
雲朵永遠也成不了這樣的人，但她願意追逐這樣的人，去實現他們共同的理想。
無論以什麽樣的身份，棋子部下或者是刀，這是她對自己除了覆仇之外的人生，最好的安排。
“不知道那個人願不願意收下我？”
慕容玖微微沈默了一會兒，已經明了雲朵的意思，“我可能沒你想的那麽好，很多事我去做，是因為我在愛我所愛。
如果這是你所願，那麽同行未嘗不可。”
同路可能未必能同歸，但哪怕只能同行其中一程，也足以慰藉很多孤寒。
慕容玖從不貪心強求人間的緣分。
雲朵沖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，至少在有實力報仇之前，她們還能並肩走一段路，至於之後，如果她能活著再想也不遲。
＊
渺渺半個身子趴在窗口，懶洋洋的說，“今夜無眠的人還真不少啊，你說是不是葉公子？”
葉涼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，此時對方長身玉立，遙望明月，聞言說，“還沒恭喜你，渺渺姑娘。”
“恭喜什麽？”渺渺懶洋洋地撐著頭，“找到了大靠山。”
“恭喜你重歸師門，所行之路再無孤獨。”葉涼說。
“書讀的多就是好。”渺渺笑了一下，“講出來的話特別動聽，不過謝了。”
葉涼微微一笑，仰頭繼續看著明月。
夜風輕拂，仿佛溫柔安撫了人間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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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前雪妖肆虐，雪家損失慘重，雪家當時的家主隕落，本以為就此沒落, 沒想到雪家大小姐雪無雙煉成家傳絕學——無雙劍法, 當真沒有愧對名字裏對她的期待。
雪無雙以一劍之力守住雪原，之後的一年裏, 在江湖上挑戰各路成名已久的劍客，那些人無一不敗在她的劍下, 成就了她無雙劍仙的美名，那年她剛剛十九歲。
後來五年，雪無雙在江湖上再無消息，前往北寒尋她挑戰之人，都沒有見過她的蹤影，雪家人也說不清她去了哪, 便有傳言說她已經隕落,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小小的竹屋得以相見。
沒想到, 雪無雙竟也是靈鴿門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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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眾人都有些緊張，雪無雙挽了衣袖，束了頭發，端正入座後，緩緩道，“不必緊張。”
她似乎很想說點什麽緩和氣氛，但明顯腦內儲蓄詞匯量不夠，很快就放棄了，專心等待開飯。
被她身上的寒氣一凍，也只有慕容玖還能笑容如常的與之搭話。
葉止殺看著她，心中暗道，這亡國小公主也是個人才，也就因為窺探了對方的經歷，她才受到了啟發，想出了很多有趣的點子。
若這樣的人成為女皇，不知人間又會變成什麽樣？
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過，慕容玖是個很有趣也很少見的人，少見到葉止殺覺得珍貴，所以她不會幹涉對方的人生軌跡，而是想看看她自己到底能走出什麽樣的結局。
終於唐師兄最後一道菜上桌了，一大堆人圍坐在一起，吃的最專心的就數這位北寒劍仙。
她動作看似慢條斯理，但速度卻詭異的快。
朱婆婆道，“無雙常年駐守雪原，那裏物資匱乏，不比中原食材花樣多，如今也是受我之邀再赴中原。”
唐師兄小聲說，“那多留些日子不好嗎？”雪無雙說，“雪原離不開我，雪妖自雪域而生，生生不息，斬殺不盡。五年來我與上任雪妖王，一直被封印深淵之下，我功力有成，才得以重返人間。
但這不代表結束，很快會有新的雪妖王誕生。”
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靜默，她寥寥數語透出自己五年的蹤跡，聽起來如此簡單，其中苦楚恐怕只有自己知道。
鬼魅又何嘗不是如此，但常年駐守那麽苦寒的地方，雪家的毅力也是可敬可嘆。
【最諷刺的是，你們當中還有一個大魔頭混入其中】
【看了半天，這唐師兄和雪無雙是大魔王小號嗎？
前者還好說，後者有名有姓有家族，還在江湖成名已久，不會又是被忽悠瘸了吧？】
【這件事大魔王讓鬼王去幹的，小慫包鬼王有這個本事嗎？】
【忽悠瘸啥的，我還是對渺渺更有信心】
【不會吧，難道大魔頭一人飾四角？】
葉止殺擡頭，看到空中只有她看到的金色字體慢慢消失，是《命運之書》讀者留下的書評，只是她總有看不到的，所以更喜歡直接通過書本的形式看。
對於讀者們的疑問，大魔頭嘿嘿一笑，她對自己這手安排很是滿意。
唐師兄和雪無雙當然不是她的分·身，羞澀的唐師兄其實就是鬼王，他對著葉止殺天然慫，哪怕分·身也一樣，所以完全能本色出演一個對長輩畏懼，性格羞澀的從心青年。
而雪無雙她的身份是真的，只是這人真的可以說是紅顏薄命，天妒英才。
她少年成名，卻在與雪妖王對峙時摔下懸崖，屍體被冰凍近乎五年。
葉止殺對鬼王的能力持考驗和鍛煉的心態，所以根本沒有指望他短期內能把人忽悠過來，因此分·身朱婆婆一直在江湖中，搜集曾經有才名但很快下落不明的俠客。
他們很多都已經隕落在不為人知的地方，葉止殺的目的就是挑幾個合適的，再化出幾個分·身來給自己的門派充數。
本來她把雪無雙當成其中一個目標，得知她在雪原深處失蹤時，就放開神識找了一圈，還真就找到了她的屍體。
於是葉止殺只好不辭辛苦地湊了一些殘魂碎片，將碎片融合了一個整體，塞進了雪無雙的身體裏。
現在這個雪無雙，是一個全新的雪無雙了，她將繼承前一任雪無雙的記憶，代她繼續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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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自己感動自己可還行】
【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雪無雙了，我現在是你鈕枯祿·無雙】
【後退，我今天就要給大魔王剝一筐橘子】
【今天也是真誠感謝大魔王用演技維護世界和平的一天】
【這個世界是真慘，我原本以為我追的一個靈異直播裏，那個世界的人民群眾就很慘了，現在我才明白，什麽叫活在地獄裏】
估計葉止殺這段想法又傳到了《命運之書》上，她又看到不少吐槽她的書評。
她沒著急去看書評，沈思著接下來的計劃。
雪無雙只是個例，但能少開幾個小號也不錯，還有自己現在的身份也需要一個契機升級。
主角升級的原因無非就是經歷什麽生死劫，或者失去至親至友，還有一種就是到極其危險的地方主動磨練自己。
葉止殺記得之前為了能更好的演戲，還看過這個世界很多地理人情方面的書籍。
雖說這個世界危險的對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處處是絕地，但也有很多禁區是絕頂高手也不能踏足的。
葉止殺決定從中挑一個作為自己升級，不，是突破的場地。
哪個好呢？這個聽說近二十來年了，去了的百人之中只有一人回歸，這個更猛，連屍首都找不見。
葉止殺托著腮陷入了糾結中。
【這不就是我們想出去吃飯，然後陷入選擇恐懼癥時的樣子嗎】
＊
夜晚，眾人皆無睡意，盡管他們每個人經歷的風浪都不少了，但都沒有覺得像今天這麽刺激過。
何況劍仙就住在隔壁，哪怕她失蹤五年，名聲也不遜於當年，實在是因為那是一個傳奇啊！五年太短，還不足以讓江湖磨滅她的傳奇。
相對來說慕容玖的心境就平和很多，她這半生……好吧，她這個年紀說半生有點早，總之她經歷了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會經歷的變數劫難，以至於面對很多事，從心底裏都生不出太多波瀾。
她要考慮的是魔王現世的事，根據朱婆婆所說，靈鴿門中的預言師做過預測，魔君會在三年內蘇醒，而這個三年內並不是說他就真的會老老實實的再睡三年，而是指這個時間段內他隨時會出現。
葉涼的說法，也印證了這一點。
魔君的實力深不可測，揮手間就能瞬間毀滅一座城池，確實讓人憂心，但集世間高手去誅魔，未必沒有獲勝的把握，但到時他們應對的不只是魔君，還有隱匿在世界的其他魔族。
慕容玖思索著，將自己所研習的陣法再改進，希望能在今後的戰鬥中發揮更大的作用。
唯一值得高興的是，此次秘境之行收獲了關於陣法的秘籍，上面記錄了很多陣法都可以推行到民間加強防禦，對她也有很多啟發。
她緩緩停下步子，伸手摸了摸院中種著的月季，然後回頭迎上來人。
“這麽晚了，還沒休息。”
雲朵垂眸，“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，有點睡不著。”
慕容玖也說，“是啊，確實多的讓人喘不過氣，不過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雲朵點了點頭，慕容玖看著她的神色，說道，“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？”
“我啊……”
雲朵似乎也不知道答案，“你呢？”
“自然是要回碧水城，長老們本就嫌我整日在外跑，從我做副城主一直嫌到了城主。”慕容玖笑了笑，“如今大劫將至，我得回去做下安排。
我也很想邀你們一同回去。”
她頓了頓又說，“江湖漂泊，何處是家？至少我在的地方，能夠成為你們疲累時的歸途。”
雲朵怔楞了片刻，嘆了口氣，“你若是男子不知要讓多少姑娘動心。”
“我只是說了我心中所想。”
慕容玖淡淡一笑。
雲朵想了想，緩緩說道，“我從前……和現在不太一樣。”
豈止是不一樣，簡直是判若兩人，讓自己都覺得陌生。
“那時的我對未來很迷茫，也沒有太多要求，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，祈禱災難不要降臨，又覺得它很遙遠。
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改變我一生的人，他在我的眼裏優秀的像是在發光，我崇拜，向往，尊敬，支持著他，因為他所做的事，是我渴望卻做不到的。
後來……我發現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，比起被騙，信念崩塌才是最讓我絕望的。”
雲朵說到這似乎是說不下去了，她對慕容玖笑了笑，“你別看我現在這樣，以前也是做過協叢女官的。”
她的笑意很快淡去，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，她現在即使笑著也總有種揮之不去的冷意和銳利。
“後來我發現一個讓我心生敬佩的人，當然應該說不止一個，但有一個人很特別，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過去的理想和信念，和我不同的是，那個人在用自己的力量施行守護著這一切。”
雲朵註視著慕容玖，秘境幻陣的影響對她很大，她在最初的考驗過後昏迷了，或許當中又出了什麽差錯，以夢的形式看到了其他人在幻陣中的經歷，有葉止殺少年時枯燥而艱苦的訓練，有渺渺幸福與苦難摻半的童年，自然也有慕容玖那覆雜的國仇家恨。
別的感慨且不必談，至少她是個有擔當有仁心的領袖。
雲朵永遠也成不了這樣的人，但她願意追逐這樣的人，去實現他們共同的理想。
無論以什麽樣的身份，棋子部下或者是刀，這是她對自己除了覆仇之外的人生，最好的安排。
“不知道那個人願不願意收下我？”
慕容玖微微沈默了一會兒，已經明了雲朵的意思，“我可能沒你想的那麽好，很多事我去做，是因為我在愛我所愛。
如果這是你所願，那麽同行未嘗不可。”
同路可能未必能同歸，但哪怕只能同行其中一程，也足以慰藉很多孤寒。
慕容玖從不貪心強求人間的緣分。
雲朵沖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，至少在有實力報仇之前，她們還能並肩走一段路，至於之後，如果她能活著再想也不遲。
＊
渺渺半個身子趴在窗口，懶洋洋的說，“今夜無眠的人還真不少啊，你說是不是葉公子？”
葉涼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，此時對方長身玉立，遙望明月，聞言說，“還沒恭喜你，渺渺姑娘。”
“恭喜什麽？”渺渺懶洋洋地撐著頭，“找到了大靠山。”
“恭喜你重歸師門，所行之路再無孤獨。”葉涼說。
“書讀的多就是好。”渺渺笑了一下，“講出來的話特別動聽，不過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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